【西北一枝花生贺24h/2:00】河清海晏予你,心尖温情亦予你
#祝大将军生辰吉乐
顾昀伸手探探床铺,没有他想得到的温度。
自打正月初十早晨,长庚匆匆赶回宫内处理事务,便不曾来过。
换做往日,无论公务再多,他还是会每天抽出时间偷偷摸进王府。若太累便不做旁的,单是在顾昀习惯性给他留出来的床铺外侧休息一晚。若还有些许精力,定是要好好折腾顾昀一番。
往日顾昀还会小训一下,耳鬓厮磨间嗔怒长庚身为帝王不专心在宫内为大梁建设,却一心想着情爱。可长庚突然投身于朝政,顾昀反而有些不适应,甚至……念他。
顾昀起身,着单衣打开窗户。
屋内的暖和室外的寒相冲,从窗棂涌出来水雾。雪不知从何时开始,明明似盐粒一般,竟也铺了薄薄一层。
侯府依旧是往日的静。
顾昀愣神看了窗外许久,回榻上拿起竹笛吹几个曲子。
倏地,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,顾昀忙起身开门,看到的却是端着阳春面的老仆。
“侯爷,看您醒了,给您煮碗阳春面。生辰吉乐。十五过后,市井也都如旧了,侯爷若闲着无趣,去逛逛也是好的。”
“您有心了。天儿冷,快回房歇着吧。”
顾昀接过老仆手中的阳春面,又回到塌上摆弄笛子。
神似长庚做的面还冒着热气,顾昀越看越不悦,不禁腹诽:“好你个小兔崽子,平日不回来也罢,连我生辰也不回来,就连往年只知口头说说的老仆今年都有心给我煮阳春面,你可倒好没常性的东西……”
生辰这个东西,顾昀原来不曾放在心上。可自从长庚亲手为他煮过面,他才感受到,被人念着自己的生辰,会有人专心为自己下厨,这种被放在心上的感觉,原来这么温暖。多年来的奢望,终究是变成了现实,如此便是好几年。
但今时不同往日,这个让他心融化,占据了重要地位的人,却无声无息突然消失。
不悦,甚至是空虚,充斥在顾昀心里。
他想起老仆提到的市井,带着笛子出了门。
大梁京城的市井向来繁华,不仅有境内的寻常物件,连东瀛、西北、江南等地的稀奇东西也有的卖。人流攒动,虽没有比肩接踵,但也甚是拥挤。若有两人同行,稍不留神便可能被人流分开,寻不到同伴。
富家公子穿锦衣,夫人小姐戴宝钗,寻常百姓也都添了新物,摊贩裹厚棉袄……街上的人无不把自己弄得暖和,只着单衣的顾昀倒是这冬日的一个清奇。
市井再繁华,顾昀还是觉得缺少些许。
前面鼓出来的人堆吸引了顾昀的注意,他正要凑个热闹,突然被一个红影撞到。自己还没说什么,红影却倒地先哭哭啼啼。
顾昀一看,真巧,这红影不是别人,是曹娘子。曹娘子抬头见了顾昀,立刻收回去哭哭啼啼,笑的跟个花一样。
“侯爷!?侯爷您怎么出来了!”
“怎么?许你出还不许我出?前面是什么热闹?”
“哎呀,侯爷总是曲解我意思……”曹娘子一看顾昀的脸,就娇嗔地像个少女,突然又像是抓了救命稻草一样,接着说“侯爷!!您帮我找找红纸鸢吧,我好不容易攒的,就指望着最后去换个胭脂,路上却被人给截胡!气死我了!侯爷,你帮我找回来吧,前面人堆就是换东西的,侯爷……”
顾昀拗不过曹娘子的“撒娇”,闲着也是闲着,刚有个点头的趋势,曹娘子又开口:“就知道侯爷心疼人家!就是在庙会到市井的路上丢的,我在这等您!”
随后把红纸鸢塞到顾昀手中,趁他转身,一溜烟跑了。
顾昀无奈叹口气,往庙会走,刚跑的曹娘子给暗处的葛胖小递个眼神,悠哉悠哉地离开了。
顾昀在路上东看看西看看,马上到庙会却没看见一个红纸鸢的影子,他刚要转身回去,一个蒙面人朝他跑来,紧跟着的是葛胖小的喊叫:“小贼站住!!”
蒙面人与顾昀擦身而过,和葛胖小的距离越来越远。葛胖小追不上,气喘吁吁在顾昀身边停下。
“侯……侯爷好,侯……爷……生辰……吉乐……”
“行了你可别说了,听着我都累,心领了。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这么多年长庚大哥总说,记不住也难啊。”葛胖小很快就恢复过来,说话也不气喘吁吁了。
顾昀听这话,更是有些不开心,心里念叨:“连葛胖小都知道,你个小兔崽子今天人都没出现!”
“你这追谁呢?”顾昀一声好奇。
“这小贼!偷曹娘子红纸鸢!大帅,我追不上他,你替我吧……这曹娘子你也不是不知道,不帮他就粘人……”葛胖小在这滔滔不绝说个没完,顾昀耳朵都要起茧子。
“行了!我知道了。”顾昀说罢往蒙面人逃跑的方向追去。
蒙面人一路跑到野外的山岭,顾昀没耗费多少功夫就抓到,扯下面罩才知道是沈易。
“子熹,你抓我做什么。”
“你放假不陪陈姑娘跑出来做什么?”
顾昀指这沈易手中的红纸鸢继续说:“长出息了,还来偷曹娘子的红纸鸢?”
“谁偷了?还不是他曹娘子大早上来我这敲门,非说你家心肝要我帮他……”
“你见到长庚了?他在哪?”
“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,你从这上去,应该在前面,路滑,子熹你……”
沈易指着旁边的石阶,顾昀一听到可能见到长庚,没等沈易说完就下了“驱逐令”,边说还边往石阶尽头走。
沈易眼看着顾昀走远了,对一直躲在不远处的曹娘子和葛胖小喊道:“出来吧,你们可真行,非要我做这个收尾的人。”
曹娘子跑的飞快,比葛胖小早些到达沈易旁,接上他的话:“沈将军哪里话,还不是长庚大哥安排的嘛……”葛胖小从后面跟过来,代表打招呼的一掌拍得曹娘子直叫:“啊!你干嘛!”
葛胖小用手阻挡曹娘子的报复,感叹着:“哎,侯爷也真好骗,一点都没生疑……”
顾昀怎会不生疑,他走在石阶的时候认真思考了老仆、曹娘子、葛胖小、沈易的出现,觉得一定是长庚在搞鬼。
石阶尽头是平地,旁边的枯树上系满了红丝绸,每一天上都有墨迹。顾昀每走一步,随手拽下一条,看着上面的文字。
“元和廿二年,被十六收为义子”
“元和廿四年/七月十五:义父护送我回宫”
“隆安七年/正月廿八:接义父回府”
“隆安八年:翻云覆雨,鱼水之欢”
“隆安十年三月:我恨死你了”
……
只看了几个,顾昀便知道,这满树的红丝绸,写的尽是他和长庚发生过的一切,时间,事件,都很清晰。
突然,顾昀的眼睛被后方伸过来的手蒙住。
“长庚,别闹了,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。”
“义父,往前走。”
“你蒙住眼睛我怎么看路?”顾昀伸手想扒开长庚的手,却被他空闲的另一只抓住。
“我做你的眼,不会摔的。”
顾昀在长庚的牵引下一步步往前走,终于停下,长庚却没有立刻放下手,而是附在顾昀耳边问:“义父,阳春面味道如何?”
“你怎么知道?呵,面是你差老仆送的,曹娘子他们也是你安排的?”
“是,义父对不起,你生辰我却没有……不过义父先别恼,你看。”
长庚说完,松开了蒙着顾昀的手。
顾昀眼底之色,是从山崖顶俯瞰之景。远望是大梁疆域,隐约可见;近看,是京城繁华,一览无遗。厚雪积在屋檐,碎片零星飘落,市井人头攒动,百姓幸福祥和,一派河清海晏。
“义父,我说过,我想有一天国家昌明,百姓人人有事可做,四海安定,我的将军不必死守边关。今日,政通人和,国泰民安。我的将军无需再心系边疆,也无需再为这天下奔走沙场。”
长庚为顾昀搭上裘袍,从后面环住他的腰,继续说着:“你常年冬日只穿单衣,我清楚,这是老侯爷要你感知周围气流变化,即便是药效过了,看不见也听不到,依旧还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将军。如今,你毒已解,仗也不会再有。此后便穿暖些,寒气入骨,终究是会伤了身子的。这件裘袍你穿着,不许脱,里衣外衫也都新做了一份,回府换给我看,尺寸正好的……五日时间确实有点紧,针脚或许不那么精细……子熹,生辰吉乐。”
“这衣服……是你做的?”
“里衣的绣花是,时间太紧,我手又笨……其他的是请的裁缝……要是嫌弃里衣……我差裁缝做……”
顾昀当即明白长庚消失了五日的原因。
“怎么会嫌弃,喜欢还来不及。”
顾昀又想起了系好的丝带,又问道:“那这些红丝带……?”
“是我写的,也是我系的。你说的每一句,做的每件事,在何处,于何时,我都记得,在这里。”
长庚使顾昀转过来面向自己,牵起顾昀的手,指向自己的心。
顾昀被长庚的话弄得耳根发红,他突然发觉,和长庚对垒,自己输得一败涂地。战场驰骋的常胜将军,终究还是敌不过长庚。
“皇上今日还来臣的寒舍吗。”
“爱卿相邀,朕怎忍拒绝。况且爱卿还要试朕裁的衣,冷了五日的床,今日也该暖了。”
簇簇烟花点亮了整个雾蒙蒙的天,绚烂之下,山崖之顶,红绸之间,是顾昀与长庚拥吻。
河清海晏予你,心尖温情亦予你。
穷极一生,只为你。
剩余暖床过程移步微博@寄一掌抵江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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